“可不嗎。我們是十九號晚上到這裡的,第二天早晨,大家起來時,她就處於一種昏迷狀態。那是早上七點鐘吧,大家早都起來去外面念咒子了,我回到屋裡,看到我媽還呼呼地 躺著,以為她是一路顛簸太累了,還在睡覺,也沒在意。有人無意中碰了她一下,沒動靜,再揪她,也沒反應,覺得不對勁,趕忙叫我,我就給我媽翻了個身,她本 來是平躺著,翻個身以後,喉嚨裡呼呼的聲音小點了,可人仍沒醒過來。這時,焦居士來了,她有神通,功夫挺好,來了以後,看到了點什麼,覺得不對勁,趕緊招 呼我媽,慢慢把我媽喚醒了。可我媽說的話一點也不象她自己的,什麼‘好懸呐,就差一分鐘,就要把她帶走了。’音調語態,就象有個別人在她身體裡說話。快到 九點鐘,有個聲音從我媽嘴裡說:‘等她醒了以後,讓她別多說話,需要安靜,好好休息,千萬別多說話。’然後,她才真的醒了過來。”
智悟在這裡說的焦居士,是她的東北老鄉焦英霞,和她姐姐焦英傑等幾個人從成都雇了輛中巴車一起來的。焦家世代中醫,近年來以家族姓氏命名的“焦氏集團”,在哈爾濱頗有點名氣。
“那就是說,在你媽真正醒過來之前,好象有個別的什麼人附在你媽身上說話是不是?”
“是啊,說話的根本就不是我媽,一再囑咐,等我媽醒過來後,要好好休息,千萬不要多說話,可以多給她點水喝,千萬千萬不要動她。又問幾點了?我們看看表,九點還差幾分。那聲音說,那就再等一會兒,一會兒就過去了。到了九點,我媽果然醒了過來。”
“時辰到了。”
“醒過來後,她自己說:‘好懸呐,再差一分鐘就把我帶走了。’剛才不是她本人的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。醒過來後,我給她喝了點水,又喝了點豆漿。我說: ‘媽,人家告訴你不讓你亂動,叫你好好休息,你就好好地躺著睡一覺吧。’就這樣,廣仁師領著我們見上師去了。我到那邊去時,我媽躺著睡了一會兒覺。因為屋 裡亂,我爸給收拾收拾,把我媽給鬧醒了,就坐了起來。我從那邊回來時,見我媽正坐著說話呢。我說,媽,不是告訴你嘛不要多說話,要你睡覺你怎麼不睡覺?我 媽說,你爸不知整理什麼玩意兒,把我給整醒了,再也睡不著了。我說,咦,怎麼你又說話了呢?
”到了午間,上師那邊叫一起去吃午飯。那時有幾 點?有一點多鐘了。我問媽,想吃點什麼?媽說就下點速食面吧,又說,你爸今天也不大舒服,也不用過去了。我說,爸,那我就多下兩塊速食面吧。等他們吃完, 我離開時,我媽說,屋子裡亂得很,劈喱啪拉的,咋辦呀?因為前兩天下過雨,路上行李淋濕了。我說,沒辦法,現在沒法收拾,東西盡濕的,在屋裡攤開晾著呢, 這事不用你管,叫你好好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吧。
“下午四點半,我爸來找我。我吃過午飯,沒過來,到健陽活佛那兒說話去了。爸說我媽又昏迷過去了,怎麼叫都叫不醒。我問爸跟上師說了沒有?爸說去過了,沒有人。健陽活佛說,那你們回去吧,我去跟上師說。
”我們就過來了。我見我媽怎麼叫都叫不醒,就象躺著睡覺一樣,乎----乎----乎----,呼嚕聲響得很,可你叫得響一點,她的呼嚕聲就小下去點。
“第二天上午八點,上師來了。他來這兒念了一段經,咱們也聽不懂,不知念的是什麼。等他念完經走了以後,又回來,給我媽授了出家五戒。授了出家五戒,人就等於已經……”智悟師沒把這句話說完,越說越輕,又停頓了好一會兒。
“那天是幾號?”我輕聲問。
“那天是二十一號。”智悟師答。“那天早上,賀老師把大夫也找來了,那是上師跟賀老師說的,那邊有個病人,你去看看吧?賀老師就把醫生給找來了。醫生診 斷說,病人處於高昏迷狀態,是由感冒和高山反應等因素引起的,送下去是死,不送下去也是死。我們想,既然來到這裡,那就一切聽上師的。等上師授完出家五 戒,救護車也來了。上師說,那就送下去吧。就這樣送下去了。”
“送到縣醫院?”
“是的,到了縣醫院後,她仍然一直昏迷不醒。有人說,縣城的海拔儘管比這兒低一點,但還是很高的,再往下送,到瑪律康,氧氣就比較多了。問我爸,我爸已沒了主意。問我,我不同意,已經到了醫院,再往下走,一路顛簸,不死也把你給顛死了。
”醫生對病人的搶救還是盡了力的,為了給她輸氧,把她的喉管也切開了,可最終還是沒能叫她醒過來。二十三日上午,我媽最終咽了氣。我覺得,她臨死前神志 還是清醒的,已經咽氣,可眼睛不閉,嘴也張著,這說明她肚裡有話還沒說出來麼,我爸湊近她說了幾句話,她的眼就閉上了,嘴也合攏了。我的神經幾乎已麻痹 了……
“二十四日早晨,醫院救護車把我媽拉了上來。醫院還是很幫忙的,救護車是拉病人的,哪有拉死人的呀?之前,我爸找了醫院的院長,他是藏族人,也是信佛的,聽了我爸的要求後,答應人死後不馬上動她,隔一天再用車把她送這兒來。
”當天晚上,上師就為我媽念了經,有四十多個和尚一起念。健陽活佛告訴我,當天晚上,上師為我媽念完經後,我媽的頂就開了。上師的加持力實在太大了!二 十一號早上,上師念完出家五戒後,拿手使勁使勁揞在我的頭上,那力量也太大太大了。假如沒有上師給我的加持,還不知那兩天我會怎麼樣呢。在醫院,我媽咽氣 後,我趴在她耳朵上給她念佛,念阿彌陀佛心咒和時輪心咒,從上午一直念到下午三點,前夜一宿沒睡,當我瞌睡時,背後就會有人用棍子捶我似的,咚一下,馬上 就清醒了。到下午三點,醫生過來把醫療器械拿走了。我媽在病房放了一夜,我趴在邊上又給她念了一夜咒。我老是覺得她還有知覺,摸摸她的胸口,始終是暖暖 的,只有她的手腳,咽氣後慢慢變涼了……
“二十五日,上師為我媽念完經,她的頭髮又掉下一大塊。”
“掉下多少?”我問。
“一共掉了兩次頭髮,下頭一天晚上念完經,我媽當場開了頂,頭髮掉下一小鬏,第二天念完經,又有這麼大一塊面積掉來。”智悟師用手比劃著,比銅錢稍大一些。“我把掉下的頭髮留下了。他們不讓留,不讓留我也留,這是我媽留給我的紀念呀……”
2008年2月11日 星期一
頗瓦法的故事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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